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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烟灰缸——
哧——
一支燃尽的烟被轻按在烟灰缸中的空隙中,和着火苗接触玻璃面时不甘发出的微声宣告它的使命结束。
明羽盯着那一圆饼似的烟灰缸发呆,这是库洛攒了快一周的“战功”——尽管最近手头有点紧,狙击手先生也没嫌弃他几乎没断过的玩意是来自路边小超市还是精装的高档货。他抽的就是那个颓靡,吞云吐雾间身心仿佛都能在蔓生的灰白烟味中借故放松下来。
但他对此的需求未免太大,那些歪七八扭的烟头已经满满当当的将烟灰缸占据,只能说是各有各的特色,像库洛每天都没怎么打理的独特发型。
黑影人如其代号似的靠在客厅中没被阳光眷顾到的一角,离库洛那么近的代价就是被萦绕不散的烟味迅速缠身,亲昵到生怕有人没误会明羽有抽烟的癖好。
他哪敢抗议,那男人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再说作为刚加入组织不到三天的新人,没被欺新排外就不错了。明羽想着叹了口气,却在本能上张嘴吸气时到底没顶住,被钻入咽喉的呛意逼的直咳嗽,赢得了其他人有怜悯也有嘲讽的目光。
“喔,瞧瞧我们可怜的大才子,”莫可正捻着他项链的吊坠部分,说这话时并未向明羽的方向看。“到这来过日子……可真是屈居您这尊大佛了。”
“闭嘴。”对方哑着嗓音低喝一声,听着是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作为始作俑者的狙击手装作视若无睹,宿醉的头痛仍持续困扰着男人的神经。明羽看到他端着烟灰缸晃晃悠悠的从木椅上起身,挪向垃圾桶的步调令人担忧这家伙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躺地上再起不能。最后他将烟头全部倒入垃圾桶,带着缸底灰黑的残渣一块回到座位发呆。
事实上,明羽很想说它们还在的时候很像一朵向日葵,一朵吸足了对这混蛋人生的不满,最后却只好在燃烧殆尽后认命打蔫的向日葵。
这是前囚犯被监狱生活锻炼出的联想能力,在多少个被高墙隔绝的日子里,明羽曾经那些辉煌早已成了浮光泡影。往日的天才那时只剩下个便于狱警称呼的囚犯编号,若不是他在多少个因伤痛作祟导致无法入睡的夜晚里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身世和目的一类,或许早就如某些人所愿似的会变成个疯子。
他当时打发时间的方式还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和老鼠抢残羹剩饭啊,猜测今天被提审的囚犯是谁啊能不能活着回牢房啊,将束缚自己手脚的镣铐在粗糙墙面上磨掉漆啊什么的。这些尽管都在三天前成了过去时,可明羽明显还没太适应外界的生活,魂好像还留在那似的。
明羽的运气不错,今天是个众人都没什么任务的日子。而“新手上路”的他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任务在身,仁慈的教父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明羽这几天好好休息。看着要多能装惋惜就有多能装,事实上只是怕自己派人抢出来的这把“枪”不好使而已。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对于一枚极好控制的子,藤山大人不差那几天。
他身子方才得病初愈,确实是需要好好调理些日子。眼看着自己和这帮亡命之徒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明羽裹了下新换的斗篷便转身离去。在两条门边重合之前,他看到始终一言不发的间谍女士抬起了头,用看一件物品的眼神定定注视他愈发狭窄的身体。最后门将二者成功隔绝开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黑影的复仇计划任重而道远,首先得到的一笔启动资金就是来自藤山几近于无的补贴,为了让明羽吃好喝好几天再给他卖力。这笔钱被他大部分用作了给自己购置生活物品,余下的几个子压根不够他“吃好喝好”。明羽只感觉他的太阳穴忽而有些突突的疼,这简直就像是故意算好要坑他的。直到明羽已经规划好自己明个该把一包泡面分几顿吃之后,才终于在这七绕八绕的据点里找到了出口。
那场大雨后的几天天气着实不错,水泥地上洇着的水洼以相当快的速度在被蒸发殆尽。明羽的鞋底从中踏过,在前进的路上留下几个逐渐残缺的水印。
他没有联络工具,从监狱中有幸逃脱的囚犯回归社会自然是与其格格不入的。想他入狱前对当下金融局势的分析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如今只能被称作是老古板,被日新月异的推理城排斥的彻底——这体现在明羽刚想照着记忆去小摊上买点吃的,到了地方却被陌生人告知这早就被城管撵走啦。走的时候锅碗瓢盆与半成品的食材都没来得及收拾好,劈哩哐啷的随着逃跑的路线摔了一地,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哎呦小伙子……你是有多久没来这了?”大爷眯起眼睛躺在被晒得暖洋洋的椅子中,话里话外多少带着点调侃的笑意。
“得有几年了吧,老先生,方便我问一下葵中路怎么走吗?”
“这不,就在那。”苍老起褶的手指直直为明羽指了个方向,得到了对方夸张的鞠躬致谢后当即就顺着离开,搞的大爷多少有点不明所以,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向日葵——
午后时分,在寒小萤又一次将光荣牺牲在锅中的煎蛋倒进垃圾桶时,只觉得厨艺在这件事上为她关上了大门锁死了窗。桶底的那几个“前辈”就像聚在一起笑话着她似的,各有各的糊法同时还失败的很清奇。比如这个新人在沾糊锅后还能保有半生不熟的蛋黄,几个煎蛋挤在一块甚至挡住了垃圾桶里原来的厨余垃圾,而握着锅柄对它们发呆的寒小萤终于到了欲哭无泪的边缘。
她是相当后悔答应朋友佩佩兹的请求的,寒小萤默默将底糊到不能再看的锅扔进洗碗池中泡着。美丽又年轻的医生小姐在听说她的厨艺终于有所长进后,激动的举起了她的手握在掌间晃来晃去。还说一定要尝尝寒小萤的手艺,要她做一份午饭便当试试……而约好的日期便是今天。要说进度除了闷好的的米饭静等着被盛出,那简直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俗称一点没有,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倒霉的事情上赶子来,她像是中了某种短时间内必做不好饭的魔咒,越心急结果就越差劲。最后寒小萤只好选择暂时性与自己和解,试图做点别的事去换换心情。
直到她又差点撞上晾衣杆,那双瞳色有如暖阳的双目把视线聚集在此。准确的说是个已经没有衣服晾在上面的空衣架,随着吹进的风在晾衣杆上左右微微摇摆着。在几天前它挂着一件勉强洗净的外套,却在第二天和一套的斗篷一起不翼而飞了。寒小萤一直很担心那人穿走没晾干的衣服会不会又感冒一回,善良少女发出的这个疑问终是得不到解答。
一切都要从她几天前救下的那个男子说起,她惦记这事已经到了影响做饭的程度。
推理之都的天气总是喜欢不按天气预报来,因而寒小萤时刻在家里备着把不会带出远门的防风伞。她像城里其他所有少女一样,喜欢在雨天时关好门窗,看狂风裹挟雨滴砸在窗上发出噼啪的细密声响,再看聚集的水流向下淌去,像谁交错纵横的泪痕。但略有洁癖的寒小萤不太能忍受几袋收拾出的垃圾待在家里和她一块度过这个雨夜,在发觉这雨似乎是要下个没完不肯收歇后,她只好穿上雨衣打着雨伞走进阴沉的户外。
才一出门身上半透明的雨衣便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是在催促寒小萤赶紧回家,而少女也是这么想的。太冷了,若非这不是在打扫战后的残局,那就有可能是要世界末日。她略显渺小的身影身处其中根本什么都不算,看着下一秒就要被狂怒的风暴吞噬。
男人是她扔完垃圾后转身要走时不小心绊到的。刚开始寒小萤还以为这是块石头,但后知后觉的触感在提醒她并不像,引得少女猛地回头去看,半晌才从环境阴沉中的脏水池里勉强辨出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来。只能说这发现比她撞上了石块还糟糕,毕竟前者好歹只能算倒霉,后者若是没了生机,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路过这么简单了。她会被以目击证人的身份请到警局,向阿sir们交代各种各样的细节——包括且不限于她为什么要去扔垃圾,为了洗脱嫌疑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而这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学业。诚然,梦想成为律师的寒小萤绝不会允许自己第一次踏入警察局是这么个前因。可少女一心只有纯粹的善意,让她抛弃男子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发现他还有鼻息的情况下。
将一个成年男子带走这种事显然超了寒小萤能力范围之内的纲,但还好他足够瘦弱,看着至少有一米八的身高却没多重,被她连拖带拽的带回了家来避雨。
在这么一个雨天,出门似乎就是个错误。天气预报没有提醒它的到来,不少人被猝不及防的淋成了落汤鸡,几个小时前还一片祥和的一切都诡异的不像话。男人的出现像是为了来扭断寒小萤那平淡生活的莫比乌斯环,在意识去往天国的路上被寒小萤硬生生的捞了回来,只因她出于善意为他敷上的一块毛巾,一条擦去雨水后裹起温暖的厚实毛毯。
正如寒小萤猜测的那样,男人光看样子就一定是受了相当严重的虐待,各种新伤摞旧疤彻底破坏了他整个人的美感与气质。微颤的眼睫和失了血色的嘴唇都在向寒小萤无声诉说其状态之差,也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无论他是从哪来的,寒小萤重新将用冷水投好的毛巾敷在男人头上用以降温,细细修过的眉毛正好看的蹙着。
——都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她暗下如此决定,各种涌出的想法和点子在脑海中纷飞乱跑,在其中被抓了个最合适的去履行:为他做一张面具,遮下那些代表痛苦的疤痕,像她力所能及能做出的保护举动那样。
那张面具最后被自称是“黑影”的男子在趁她赶工到睡着时带走了,包括她给他洗了的外套和斗篷。除了一张被初晨阳光照着的,表达感谢的字条在那肯定了寒小萤做过的一切,昨夜的风波都恍若隔世。
也不知道我还不能再碰到他,寒小萤下意识伸手卷着桃粉色长发中的一缕,这个小癖好总被老朋友佩佩兹称作可爱。
一想到还等着自己“大作”的佩佩兹,寒小萤就又一阵心堵。
——高脚杯——
寒小萤决定让这件事再拖一会时间,自己伸手将晾衣杆上所有的衣架都摘下来,按照渐变色逐个在其上排好,为这个小家增加着没用的细节。
等下要怎么和佩佩兹解释?寒小萤把一个又挂反的衣架取下调转方向后放好,是要说“对不起我感觉自己被下降头了”还是“我真的做不到了所以咱们等下次好不好,这次先出去吃?”什么的……这种解释的后续发展马上就会明晃晃的亮在寒小萤眼前,没一个是她满意的。
时钟在一分一秒的继续运转,其中零件的运作声被焦虑无限放大,每一下都敲在了寒小萤的心中,而她还像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
待到时分秒针都在十二的刻度重合时,终于有声极清脆的响动传来,一下就令还在纠结着的寒小萤吓到差点跳起来——她可以发誓绝不是家里那只性格懒散的猫干的。自从它上次打翻花瓶后就被寒小萤发配到了猫笼中,这几天只忙着对她摆脸色看,爪子再怎么够也碰不着周围的易碎品。
独居少女向来都是一大弱势群体,寒小萤从衣柜中摸了根拆卸下来的短杆掂在手中。杆子纯金属带来的重量使她稍微安心了些,轻手轻脚的顺着没关的卧室门溜出来,向着声源地——厨房行进。
“……谁!”在掀开厨房门帘时她鼓起勇气大叫一声,手中短杆差点就要冲着闯入者的头去,还好在看到熟悉的装束后迟了一瞬,不至于让溜进来的明羽当场挂彩。
寒小萤被吓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但这回响未免来的也太快。快到明羽都把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全部捡起再扔进垃圾桶,她才堪堪回过了神。
“‘黑影’……先生?”寒小萤试探着用按照他当天的落款去问,见对方戴着她亲手制作的半成品微微颔首后才长松一口气。
“天啊还真是你!那,那个,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就是……”
闻言,黑影伸出一根手指比在自己唇前,打断了寒小萤对他关心的问话。他侧身,从旁边的案台上抱了一小束向日葵塞进她怀里,有部分被压褶的花瓣被他细心整理着,似是根本不关心对方在说什么。
“这个……”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正午的阳顺着采光极好的窗户照亮彼此二人。寒小萤只觉自己的脸都被晒的有点烫,她与明羽的距离如果不用准确的计量单位去形容,那就是只隔了一束向日葵。
等到花在他手里被彻底整理好,明羽才将手伸到了寒小萤的头顶简单摸一把,从始至终都只字未提。等到寒小萤反应过来,他早就闪身从大开的窗户中翻了出去,也提醒了她自己是怎么来的。
寒小萤掀开锅盖,其中喷香的番茄炖牛腩正咕嘟咕嘟的冒着艳红的泡,朦胧的鲜香气雾霎时扑面而来。她用汤匙小试了一口,那火候与调料的完美把控令她佩服到当场愣在灶台前,半天才组织出一句美味。
——红玫瑰——
当——
一杯饮尽的红酒被偏重的力度放在桌上,和着杯壁内侧残留的部分宣告它的使命结束。
明羽盯着那款式相差无几的高脚杯沉默,这是莫可喝了快一周的“积累”——尽管经济情况一直吃紧,杀手先生也没嫌弃他最近几乎没断过的玩意是来自网购还是精装的高档货。他喝的就是那个氛围,酒精轻微上头间更像个黑夜的宠儿了。
但他对此的需求未免太勤,那些酒液残留的弧度都变成了附着在杯壁里的几个深绯色圆弧。这当然不是杀手犯懒,他举杯,向人如代号似的靠在客厅中没被灯光眷顾到的明羽发出询问。
“大才子,”莫可轻呵一声,在黑夜的保护色中连语气都有所改变。“你倒是很有闲心,以后的自由生活多的是,别那么迫不及待……你不差这一天。”
“闭嘴。”对方哑着嗓音低喝一声,听着是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作为始作俑者的莫可装作置若罔闻,他起身路过白天库洛扔过一堆烟头的垃圾桶,指尖捏着高脚杯将其送到明羽眼前缓缓转动。
道道无规则的痕迹交错重叠,居然像一朵盛开在高脚杯中的红玫瑰。
亦或是向日葵,明羽想,他并不觉得这一天是在莫可的观念上“被浪费掉了”,而是完成了他要做的众多事情之一。
啊,亦或是向日葵。